评论：《大丈夫》展示“说”的艺术

文/Linda

《大丈夫》这部话题剧、爱情剧、家庭伦理剧，其中的催泪、虐心、温情，堪称极致。但笔者仍觉得，最值得细细咂摸的莫过于全剧的对白。有的人物对话像小品似的引人发笑，“围着三环走一圈，每个桥洞子底下都住着一个对我望眼欲穿的男朋友”，“你拍马屁都能拍出降龙十八掌来”，“你这身体，好好大修大修，还能开几年”，“我出厂日期是早了点，但绝对是原装库存啊，跟新的没什么区别。”

《大丈夫》有着诙谐幽默的语境，却又不仅仅局限于“斗嘴皮子”，在锋利话语之下揭示了当下社会的婚恋现状，“靠谱的男人不好找，这才高八斗的生不逢时，腰缠万贯的又老不正经，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壮志未酬的，还是一个穷光蛋。”

《大丈夫》中的人物对话成功之处还在于它不是侃大山式的对白堆砌，而是针对不同人物的性格特点、职业背景、人物关系中的心理变化而给予其不同风格的精心设计，这足见编剧李潇的功力。从《搭错车》《麻辣婆媳》《人到中年》《当婆婆遇上妈》《大女当嫁》《大男当婚》到如今的《大丈夫》，这位“80后”编剧正在走向成熟。

“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眼珠子白内障啊，3块钱一本的摊货拍得都比你有水平。”李小冉扮演的顾晓珺是个时尚杂志社的主编，她行事果断，性格泼辣，快人快语，说话风格是一针见血式。她一出场，在办公室训下属的一段十分精彩，既简短彪悍又言之有物，是近年来荧屏刻画杂志女主编中最生动的一个。生活中也是如此，面对欧阳剑对二人婚事的犹豫，顾晓珺是个勇敢主动的人，特别是她跪地求婚的一段告白尤为感人。当欧阳剑为了她的幸福而不敢向前迈步的时候，她“怒其不争”地说：“猪都杀来了，你说你吃素！”在和爸爸斗智斗勇时她说：“他能偷袭珍珠港，我怎么不能飞夺泸定桥啊”，整个人物一下子活灵活现立体起来。

王志文扮演的欧阳剑是位大学教授，他的台词亦文亦白，既有“老夫聊发少年狂”的劲道，也有对人生万象、社会百态的独特看法。如“距离产生美，美从何来呢，是通过自己脑子的想象。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辗转反侧。辗转反侧在干什么，想象。”“娶得了我就娶，娶不了我就抢”也鲜明地表达了人物性格。

由韩童生扮演的顾大海是个退休的厨师，他的台词质朴直接，经常是与做菜相关的比喻，“食材也是有感情的，钝刀子喇肉肉也疼啊”“香椿芽再嫩，过了谷雨也没人要了。”特别是顾晓珺婚礼时他与女儿的一段对白，表现了父亲对女儿的良苦用心，将观众飙泪指数拉升至最高。

当然，《大丈夫》也不是全剧自始至终都在吧啦吧啦地说，导演适时用一些默片手法增加全剧的温情。如老岳父提刀大战教授女婿，对女儿暴跳如雷时，顾晓珺都只是无奈地抿嘴一笑。顾大海虽然一直是“喧嚣暴力”的角色，可是当得知女儿嫁给“糟老头”已无可挽回时，他一个人冲进洗手间拿毛巾堵着嘴，默默地流下眼泪。这些处理都比声泪俱下的大段台词要有力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