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官》火热 伪行业剧为何层出不穷？

叶子/文

新浪娱乐讯 最近收视最热讨论度最高的国产剧是哪一部？非《亲爱的翻译官》莫属。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这部曾打出“国内首部聚焦高级翻译的行业剧”旗号的国产剧在各大社交平台上口碑走低，甚至“变异”成“霸道翻译爱上我”，在豆瓣的评分也只有5.2分。可以说，观众们对《翻译官》是边骂边看。

“行业剧”听上去高大上，其实很多年前就在荧屏上流行开来，像医生、律师、警察、飞行员等各式职业也早就在很多影视作品中有所展现。继前几年《心术》《青年医生》《产科医生》《爱的妇产科》《到爱的距离》《长大》等医疗剧扎堆，《离婚律师》《金牌律师》《婚礼婚外那些事》等律政剧接踵而至之后，近期“行业剧”，或者与职业相关的都市剧在抬头，如不久前播毕的话题之作《欢乐颂》，到目前在播的《翻译官》《女不强大天不容》《好先生》，以及未来的《猎场》《外科风云》等。

何谓行业剧？业内至今并没有一个明确定义，但在2014年《离婚律师》《心术》等相关剧井喷时期，大河报《内地行业剧为啥恁外行？》、新京报《行业人给“行业剧”做评论音轨》、中国文化报《行业剧“病”在哪儿？》等文章[微博]都应用了这样一个定义：以某个职业为全剧核心内容，撰写剧本、深入该行业摄制的电视剧类型。如果把核心人物、核心事件、主要矛盾冲突剥离行业，全剧就无法成立，这才是真正的行业剧。

若以此定义为依据，如《翻译官》《离婚律师》《金牌律师》《青年医生》等以“专业”为宣传点的热播剧，即使剥离了行业而换另外一种背景，其所讲述的情感故事和主要矛盾冲突也能成立。即使在行业呈现与专业素养方面做得不错的如《心术》《女强》，剧中工作场景的专业度、精细性也有很多经不起推敲之处。不得不说，多年来以“行业”为幌子的“伪行业剧”大行其道，真正专业又好看的国产行业剧却是稀缺的。

为什么行业剧这块骨头这么难啃？而观众热衷于对“伪行业剧”《翻译官》边骂边看？以及，层出不穷的“伪行业剧”如《翻译官》能取代真正的行业剧吗？新浪娱乐采访了一众业内人士和观众，并发起独家网络调查，对以上问题进行探索。

Part 1 为什么拍不出专业的行业剧？

编剧少有职场经历

5月13日举办的关于都市题材电视剧的上海影视四季沙龙上，《大丈夫》《好先生》的编剧李潇[微博]的发言十分耿直，“因为我从毕业到现在，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上过班，很害怕暴露自己的弱项”，她坦承自己在创作过程中，有时会主动回避剧中人的职业。

李潇所提出的问题，又何尝不是都市剧乃至行业剧编剧们普遍存在的问题呢？要真正写出贴近职业生活的作品，专职写作而缺乏职场经历对于大多数编剧来说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坎儿。《我的青春谁做主》、《婚姻保卫战》的编剧高璇也在这场沙龙上直言，中国缺乏真正的现实题材作品，是因为中国编剧的养成方式，注定了编剧们与社会的接触并不全面。

当然，也并不是要写律政戏就必须成为律师，写医疗剧就得成为医生，毕竟编剧其实和小说家一样，在创作过程中一手资料有限的情况下，还可以从二手资料中吸取素材。为创作《好先生》，李潇也曾搜集大量西餐后厨素材，包括从美国真人秀《地狱厨房》中学习，“我们也去当地的餐厅后厨去观察过，采访了一下厨师。西餐后厨的等级非常森严，剧中的厨房细节是严格按照我们当时的采访来的。”

编剧六六对于创作调研应该更是深有体会。曾经为了创作《心术》，她亲身“潜伏”医院两年，制片方也找来大量真实案例为剧情真实化做扩充，剧中的主人公，吴秀波[微博]扮演的医生霍思邈就是以她在探访医院时碰到的一位吴姓医生为原型。在创作聚焦传统媒体的《女强》时，六六拉来了自己的好友，从业27年的资深女记者九枚玉一起当编剧，带着女主角海清[微博]去报社实习，也采访了几百名编辑记者。六六还告诉新浪娱乐，自己目前在为一部关于中医的戏收集素材，“我自己都要成中医了，都要亲自去学。没有别的捷径。”

饶是这样，《心术》仍然被医生们挑出了一些医学常识错误如车祸伤者用抗凝血药，和法律错误如家属不签字医生不手术，而被评“细节失真”，一时间争议多多。而《女强》为增加戏剧效果，郑雨晴和师父在暴雨灾害中冒着生命危险强行登岛去采访，郑雨睛与李保罗暗访地沟油窝点后上演绝命撞车坠下悬崖而大难不死，却导致流产，呈现的是肥皂剧对于女性的恶趣味，未免显得过于煽情而不够写实。

实际上，与所写职业相关的专业知识和背景的缺陷，并不是那么容易去弥补。高璇认为，现代戏可以完全做成更专业的职场戏，但这对编剧的要求特别高，至少要变成一个体验生活者，“要对任何一个行业有超过3个月以上的了解和深入体验，才有可能写出真正贴近生活的作品”。而现实情况却是，对包括编剧在内的行业剧主创们，如此“心平气和”太难，“国内电视剧市场热钱涌动，每年近2万集的制作量，让编剧没有时间沉入到行业基层就开始凭着经验闭门造车；热门导演一年拍3个剧更没有时间体验生活；演员最忙，一线演员同时上两部戏。”稼轩环球影业剧本开发康女士曾如是解释。如此境况之下，“爱情+家长里短+行业”以及各种言情剧套路的混搭使用，便大行其道起来，从而造就大量不专业的行业剧。

实拍环节难度高易掉链子

当被新浪娱乐问及《心术》中与医疗相关的“细节失真”，六六如是解释，“拍摄的时候啊，那不叫细节失真，有场地限制，各方面意外造成很多戏不能如常展现。”

的确，在剧本完成之后复杂的实拍环节也有可能会掉链子。《心术》中的男医生们把白大褂不系扣敞着穿出了风衣范儿，一走路就是极其拉风的白马王子状，却被真正的医生们指出：“为了防止交叉感染，我们医院工作条例中明确规定医生不允许敞穿白大褂。”导演杨阳[微博]解释这是自己一时疏忽，在拍手术室戏份时对服装盯得很紧，绝不会穿错，“也说过让他们把口子系上。不过离开了医生办公室，他们为了表现一种轻松的状态，故意把口子解开了。”

除了一时疏忽，要还原真实的医院工作环境、棘手的医疗事件，细化到使用各种医疗仪器，包括如何带手套，手术显微镜如何使用，在手术的什么阶段使用什么工具，以及在小小手术室里如何完成270度拍摄角度，医疗剧《心术》拍摄面临的困难可想而知。其制片人吕超曾在制作手机中提及：“有演员部门的问题，也有导演部门的问题，还有不少是由于医疗题材本身的敏感性所产生的问题。我意识到自己忽视了《心术》拍摄的难度。”最后的结果是，刚开机两周的《心术》停拍整修，损失至少600万。待二次建组筹备，因为档期关系，扮演刘晨曦的方中信[微博]的换成了张嘉译，扮演郑艾平的陈赫[微博]换成了翟天临[微博]，从主创到拍摄台本都大换血。

审查制度限制

除了自省，电视剧审查政策的限制对于行业剧剧本创作的限制也是一言难尽，其中以刑侦行业为最。最新的例子，恐怕就是聚焦传统媒体行业转型而难免涉及敏感新闻事件如PX事件、地沟油、医院贩毒等的《女强》遭遇临时撤档，删戏后再上马。而一向以敢言犀利著称的六六谈及于此的时候，不愿透露删掉的内容，“我还是要有点政治意识和觉悟的，我以后还得要写戏呢”。她放佛有些惊弓之鸟，笑称以后写戏会注意尺度，“只要尺度在这里，那就按照尺度标准去写。”

演员缺乏白领精英气质

在剧本之外，行业剧的演员们恐怕也要为“不专业”承担一部分责任。没上过一天班的何止是编剧们？在演员中心制下，处在金字塔尖、过着奢华生活的国内演员少有有职场经历者，更别提知识背景，演起精英白领，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欢乐颂》中的刘涛[微博]有着强势态度、超快语速和与剧情无关的英文秀，《离婚律师》中的姚晨[微博]走路带风，且有着分分钟要翻脸的郭芙蓉式表情，《大丈夫》中李小冉[微博]热衷于撂狠话和毫无营养的员工训话。还有《杜拉拉升职记》中王珞丹[微博]将白骨精傻白甜化，以及《北上广不相信眼泪》中马伊琍[微博]强行灌客户酒的流氓式演绎……没有专业知识压倒人的心服口服，虚张声势而不够冷静自持、杀人于无形，大概是没有职场经历和白领气质的演员们演职场戏的通病。

Part 2 为什么对“伪行业剧”《翻译官》边骂边看？

人气演员登对CP是法宝 有亮点就能有市场

《翻译官》的主演黄轩[微博]曾被问及这部剧不够专业的争议，他的回应耿直而诚恳，“我也这么觉得，好像基本是打着职场剧的幌子谈恋爱吧”，黄轩觉得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的确，专业又好看的行业剧缺位，一方面引来观众和业内人士恨铁不成钢，而另一方面，层出不穷的“伪行业剧”，收获的却不仅仅只有口水，在市场热度上，它们大多有不俗表现。

虽然以多角恋、兄弟夺爱、家庭阻碍、绝症、车祸等“悬浮剧”套路来推动剧情发展，涉及翻译行业的部分槽点多多，因大篇幅的霸道总裁与傻白甜的爱情故事被网友们调侃应改名为“霸道翻译爱上我”，豆瓣评分只有5.2分，但与差口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翻译官》一路飘红的收视，且一直霸占网播量以及网络热议度的冠军位置。

观众们为什么会对《翻译官》边骂边看？近日，新浪电视在微博上开展题为“你为什么看《翻译官》”的独家调查，试图厘清这部《翻译官》为何如此有市场。

在网友投票中，48.5%的网友表示“我是演员的粉丝，为我的偶像追剧”。日前，黄轩福相十足的“小肉手”与他的“人魔”角色形成的反差萌，以及杨幂[微博]在剧中十足养眼的戏服与逗萌的表情包，都是社交平台上刷屏的热门话题，这对儿超人气男女主角的粉丝效应可见一斑。实际上，无论是《心术》还是《离婚律师》，演员的人气始终都是制胜法宝。

不仅仅有演员粉这个坚实基础，即使对于非演员粉，戏外清冷老干部的黄轩与逗萌系杨幂的首次合作，所产生的巧妙的化学反应，也具备足够的吸引力。最近随着剧情推展，不少网友津津乐道于程家阳与乔菲从欢喜冤家终于进入浓情蜜意模式，13.1%的网友投票“喜欢感情戏，CP的化学反应很足”。然而，这不免与业内人士及网友们从行业剧角度对《翻译官》的感情戏篇幅太大、过于套路化的批评形成一对矛盾体。《翻译官》的制片人对于剧中职业与感情的比重也有自己的看法，“这是个行业剧，但不是行业纪录片。行业的本身和情感是两条并行线。我们想通过这个戏让观众看到翻译官的生活状态。这不矛盾，而是并行的状态。”

此外，还有10.4%的网友表示“剧情的发展走向吸引我看下去”，8.5%的网友则投票“人物颜值高、打扮时尚，看着养眼”。

电视剧毕竟也是一种娱乐产品，而观众们或许是宽容的，哪怕《翻译官》等“伪行业剧”槽点多多，但只要有演员颜值高高、CP化学反应足或是爱情推进抓人等亮点，观众们就愿意为收视率和网播量买单。

Part 3 有了“伪行业剧” 观众不在乎真行业剧了？

观众们是宽容的，而对于“伪行业剧”的制作者们来说，打造足以获得观众们的宽容的亮点之后，“行业”这个幌子，也依然是他们卖剧、创造数据与热度的法宝。例如《翻译官》打出的“国内首部聚焦高级翻译的行业剧”旗号，以主演讲法语为卖点进行宣传，《心术》打出的“国内首部大型医疗剧”旗号，《青年医生》号称“比《心术》更专业”，以及《离婚律师》导演杨文军自评的“已做到大陆律政题材极致”，《金牌律师》宣布请律师当编剧……

在被指出在“行业”上的硬伤之后，制作者也各有应对之法。《青年医生》剧组算是最坦诚的，曾发声明为引起哗然一片的“浓度9%的生理盐水”公开道歉。《翻译官》的制片人高琛坦言有看到观众们对行业细节的吐槽，而制片方对这部戏还是很用心的，比如请了教授普及翻译这个行业的知识，“我们听了一个完整的同传的会议，做了很多准备，包括培训了外事的礼仪等。但一个作品出来，肯定是有遗憾的，多元化的社会里，观众的口味也是多元化的，大家的视角不同，观点不同，有喜欢的，一定有不喜欢的，正面的、负面的意见我们都会完整地记录下来，在以后改进。”相较于高琛的“我们很努力”，杨文军的回应更为直白，他直接否认《离婚律师》是行业剧，“我从头到尾也没把它当成一个行业剧。‘行业’是这个剧的特色，而内核还是都市情感。从剧名来看，‘离婚’两个字是放在‘律师’前面的。”

无论制作者们多么“努力”，真正的国产行业剧缺位而“伪行业剧”却有市场、有热度，却是不争的事实。那么，大行其道甚至被一定程度上宽容的后者就可以取代前者在观众心中的位置吗？或者说，有了《翻译官》等“伪行业剧”，观众们就真的不在乎真正的行业剧了吗？

为了更直观展示观众对“伪行业剧”以及真正行业剧的看法，新浪娱乐特意选取一些观众进行样本采访，并截取网上相关热门评论。

资深TVB剧迷：本来冲着对翻译官这个职业的好奇去看《翻译官》，结果没有feel到太多职场的东西，狗血感情梗堆砌的剧情越看越觉得没什么意思，感觉编剧在敷衍了事没用太多心思。演员的表演全都没有达到吸引我的程度，有的甚至槽点满满让人各种出戏。把杨幂拍得太美了，穿上西装也不像翻译，裙子短得都不行了，少那种专业和知性的感觉。造型不带重样儿的到处是大牌，然而她的人设是一个连住宿费低价不起的穷学生……坚持了十集左右实在撑不下去就弃了。根本引不起思考，大陆的行业剧，《心术》还算是好看的，虽然什么医生和护士的关系弄得很乱很狗血，但至少能引发一些别人对这个行业的思考，而《翻译官》就是一部不能用脑看的电视剧，一旦用了脑子就会发现各种毛病，特别难忍受……

TVB的行业剧很多精品，《妙手仁心》《陀枪师姐》《鉴证实录》《法证先锋》等等太多了数不过来。当然他们也有很多套路，但是即使拍了这么多年，还是时不时会出现一部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TVB的行业剧职场+爱情是可以相互并进，且融合的不错的，不是说行业剧不能有狗血套路，而是你得分主次，有轻重。

傻白甜小正太：《翻译官》在我看来还是部爱情剧，这样看还挺好看的。这部剧只是放到了高翻院的场景和背景里，翻译很多专业的东西并没有体现，展现得比较浅。相比之下，美剧涉及各行各业的优秀行业剧不要太多。《傲骨贤妻》就像是政治讽刺剧和律政剧的混合体，有好剧情还能科普行业和政治知识，而且女主角太励志了。希拉里·克林顿前助理鲍尔威利蒙编剧的《纸牌屋》更像是一部世界当代政治史，引发观众深入思考。

安都林：《离婚律师》看不下去，姚晨跑去吴秀波律师所谈判，一副女强人范，结果就是堵堵男厕所斗斗嘴，写不出什么专业的台词就拿“再上一回(厕所)吧”来显示角色的“犀利”。你们两个是律师啊拜托。编剧懒得做功课就看看香港几十年前的职业剧，不要医生律师耍起嘴皮都一秒变段子手好不好？

KAVA：作为一个还算和医疗行业有关且看过比较多医疗剧的人来说，《青年医生》中的临床研究生不会穿刺的开头也真是醉了，门门挂科还好意思当急诊医生这三观不对吧？听诊器不是那样挂的喂！白大褂能不能把扣子扣好，不要紧身，头发扎起来。更别提OP的单薄和急诊的BGM这么敷衍，注定了国产剧还要继续悲剧。

Lu：《女强》可是反映一家都市报十五年历史的正儿八经讲纸媒兴衰的剧啊，正规都市报啊，人记者发射卫星、密室绝恋什么没见过？大概也是因为题材的敏感吧，只能捡着芝麻绿豆的事往大里吹。《化工厂是一个定时炸弹吗？》这个我就不想说了，就是新闻系新生，就是非新闻系的都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何况还是已经干过两年的一线记者。还有啊，能不能不要以有孩子没孩子来贯穿一个女性的职场生涯啊，拿女性的事情说女性，而不去触碰职场中比生育问题更艰深晦涩的壁垒，还好意思说什么强大？是说一个菜鸟的养成吗？

结语

以演员的人气打底的“伪行业剧”，更像是快销产品，狂欢般的讨论过后，并不曾留下什么，顶多是引发一段时间内旨在赚快钱的类似题材剧的集中井喷，例如此前律政剧和医疗剧的扎推，或是为相关主创人员增添一些人气。

而美剧乃至香港TVB众多涉及各行各业的行业剧不但严谨精准地呈现出职场专业素养、实现对相关行业知识的科普，也为人们编织了真实生动扣人心弦的故事，在人物塑造上丰满细致，情节推进安排决不拖沓，甚至成为剧迷们的精神力量。多年过去，曾经的亚洲影视行业标杆TVB已经日薄西山，但曾经的《刑事侦缉档案》《壹号皇庭》《冲上云霄》《妙手仁心》等行业剧，对于剧迷们来说仍是如数家珍。《实习医生格蕾》《CSI》《波士顿法律》等美剧更是拍了一季又一季。更让观众念念不忘的，仍然是真正的行业剧。

虽然多年来国产行业剧被伪行业剧“鸠占鹊巢”，但也曾有过收视和口碑不错、职业与情感较平衡者如《产科医生》，也有开拓性探索医患关系等社会热点领域者如《心术》，行业剧的困局并非全然没有裂缝。而之后，“处女座”正午阳光团队出品、靳东[微博]、白百何[微博]主演的《外科风云》正在拍摄中，胡歌[微博]、孙红雷[微博]、张嘉译三视帝联袂的《猎场》即将登陆暑期档，它们能否让阳光照进行业剧呢？我们不妨观望。(叶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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