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阳谈《天使》：越是禁区越要去突破

■ 人物名片

导演、监制、制片人。1983年毕业于北京广播学院电视系导演专业。执导代表作有《牵手》《心术》等，曾数次获飞天奖优秀导演奖、金鹰奖最佳导演奖。

当年一部《牵手》触动了敏感的“第三者”话题，《心术》直接涉及医患关系，正在陕西卫视播出的《今夜天使降临》讲述着80后女性的生育问题，导演杨阳的每一部现实题材作品都和社会热点话题紧密相连。杨阳曾经不止一次地说“生育是女人最大的勇敢”，马苏、李小冉、刘涛饰演的三个闺蜜在《今夜天使降临》中用不同的人生轨迹阐释了这句话，而很早就当了妈妈的杨阳也希望“把对生命的理解跟观众一起分享”。

剧本成型前，杨阳采访了上百位生过、没生过以及准备生的80后女性，“一部电视剧或许解决不了任何社会问题，但是可以借此去呈现这些问题，给弱者和生活中没有话语权的人一个诉说的机会。”

女主演们制造的话题令我始料未及

新京报：你导演的《牵手》《心术》都是靠作品本身引爆社会大讨论，但这次剧集未播就引发女主演们的八卦连环战，李小冉自曝怀孕，马苏自曝与孔令辉分手，刘涛大谈车震戏遭粉丝抗议，这是为该剧吸引眼球，还是喧宾夺主？

杨阳：实在是始料未及，每次出状况时，我都愣在那里。但她们仍值得被祝福：小冉怀孕，我真的很开心；马苏的事情虽然不是件开心事，但我总和她说，我们用爱心说诚实的话，就一定有好结果，我知道她当时真是压力特别大，说出来反而释然；至于刘涛的粉丝，我认为她们特别勇敢，我也能理解，希望他们看看刘涛在表演上产生的飞跃，看完全剧后送上鲜花和掌声。

新京报：据说播出时还是删掉了车震戏，设计这场戏是为了表现什么？

杨阳：这可是煞费苦心的六分钟，表现彭佳佳这么脑残、胸大无脑，需要一个特别极端的事情。刘涛还在短裤里塞了两个垫子，让屁股显得是“翘臀”，她都快到片场了，她老公又忽然想起说，涛涛，我给你送来一道具，然后拿来她女儿戴的那个兔耳朵。

新京报：女主演中只有刘涛有过生产经历，她的表现会不会更特别？

杨阳：生过孩子的女人的确不一样。刘涛经常在私下给李小冉、马苏讲解和示范，比如怀孕初期、后期怎么走路，怀男孩的肚子是尖的、怀女孩是圆的……有时我听她说得挺邪乎的，小冉和马苏也在一旁听得直喊：“啊？啊？”

新京报：现在的育儿题材剧主要讲述孩子生下后的抚养故事，怀孕主要是女人个体的事情，连老公可能都比较难以理解这个过程，当时你选这个题材不觉得有些冒险？

杨阳：去年是生育高峰，拍“天使”时我做了大量的采访，我想让受众通过看我的电视剧知道社会存在着什么问题。

比如低龄化的问题，现在的堕胎率尤其往低龄化发展，十五岁的女孩，一年堕三次胎，非常无知的状态，真的是完全不顾及自己的生命了。比如怀孕女性在职场上不敢说怀孕了，因为升职、待遇各方面都会有压力，你怀孕了，在职场上就变成了另类的一拨，这对女性是很不公平的。

《心术》促成器官捐赠，坚定我的信念

新京报：不少导演都会选择古装或更讨巧一些的电视剧题材、类型，你坚持拍社会热点话题的动力是什么？

杨阳：我这个人有点一根筋。当年拍《牵手》我用了两三年的时间，没有人敢去碰“第三者”，都觉得是个禁区。我觉得越是这样的禁区，我们越要去突破。为什么见着难题就都得绕道走？为什么要回避这些矛盾，为什么没人解开这些矛盾、让我们看到真实的生活状态？我觉得要有勇气去碰触这些。

新京报：下一个选题是什么计划？

杨阳：我还是想继续探索现在年轻人的婚恋问题，因为这能体现出现在社会的价值观，以及这里面是不是有爱。

拍《牵手》后差不多十年我都在战争题材里，我不太喜欢矫情和做作，所以推了好多那种所谓的情感剧。但为什么《牵手》和《心术》之后还要在这块田上耕耘呢？因为我发现社会现在特别需要爱，没有那么多人有满意度，每个人心里都有很大的压力、怨气，所以出来的极端恶性事件很多。我想用现实题材的戏、用爱，去把那些心里的躁动压下去，让他们有被关怀的感觉。

《心术》让我有了一个特别坚定的信念。我听说一个小孩意外死了，他爸妈决定把他的器官捐出来，家长跟医生说，因为刚看完一个电视剧《心术》。我看完这个消息，眼泪一直都控制不住。我得了那么多奖，但这一件事胜过所有的奖杯。这也让我觉得，不行，我现在得拍现实题材了。

导演解读

豪门媳妇彭佳佳(刘涛饰)

很多女人向往这种生活，不用担心拼搏，可做富太太也要付出，也要面对小三，所以她在剧中拼命地想着生孩子，以稳定她的富豪婚姻。

产科医生林婷(李小冉饰)

代表中产、精英女性，事业稳定成熟，却不敢要小孩，不想付出更多责任，孩子的不期而至给她带来很多压力。

职场中层田甜(马苏饰)

她代表各种北漂、上漂、广漂，是更广泛的劳苦大众，面临吃光喝尽的状态，但有勇气面对生活困难。

本版采写/新京报首席记者 刘玮 实习生 姚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