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在国产剧里 “缺席”的中年人

国产电视剧总算要讲点中年人的故事了。

正在北京卫视播出的电视剧《美好生活》以张嘉译和李小冉饰演的一对中年人为主角,虽然没有摆脱传统都市剧里的大家庭结构,又有宋丹丹饰演的老母亲刀美岚张罗相亲的桥段,但至少这次故事的核心是要展现中年人真实的感情状态,而不是以各种老夫少妻、老妻少夫的独特搭配来展示婚恋奇观了。

剧一开始,人到中年、远在美国做房产中介的徐天就遭遇了人生危机:急需更换心脏却并无适合心源,又迎头撞上了妻子出轨,生命危在旦夕,婚姻也分崩离析,而最终解救他的是一颗殉职警察的心脏,以及由此而来的爱情。

“换心”的桥段听上去狗血,但有《红色》编剧徐兵和《白鹿原》导演刘进的背书,故事在这个基础事实之上严密钩织并层层递进。换心警察的妻子梁晓慧因为走不出丧夫之痛,开始走入换心者徐天的生活,试图寻找丈夫的痕迹,而重获新生的徐天也因为莫名的因素对梁晓慧着迷。为了让二人的相遇和相爱符合逻辑,剧情在医学上赋予了徐天与梁晓慧亡夫相像的科学依据,而徐天和梁晓慧之间互相试探又反复纠结的情感状态,则写实地描绘出当代中年人患得患失又渴望理解的情感状态。

从收视表现来看,《美好生活》自播出以来始终位列排行榜首位,但在社交网络上却似乎没有溅出多少水花。毕竟,如今热衷在视频网站和社交网络发表意见的主流群体,年龄的上限也在40岁左右了,这注定了网络更多是属于青年人的舆论空间。按照约翰·菲斯克的电视文化理论,电视节目作为一种大众文化产品,要流行就必然要迎合大多数观众的需求。让青年人去关注中年丧偶和再婚,显然不太实际。

这似乎也解释了国产剧多年来为何很少以中年人为主要表现对象,满屏“玛丽苏”和“杰克苏”齐飞,中年人在大众文艺作品里似乎群体性地“消失”了。以女性为主的主流电视观众群,是需要通过观看电视剧来寻找对美好生活的某种期待的。所以,当张嘉译、吴秀波、靳东、李乃文这些“大叔”们,可以在国产剧里被青春撞一下腰,出演或“杰克苏”或暖男的戏码时,影视剧的女主角们却大多数还是傻白甜的青春角色。这样看来,这也是《美好生活》的特殊所在,男主徐天并不是什么霸道总裁,女主梁晓慧也不过是个面容素净的出版社编辑,两人的感情乍看上去极其寡淡,但却在家庭社会织就的多重网络里道出了城市生活的无奈。这一抹特别的底色,写出了生活本来的模样,也让国产剧终于摆脱了“悬浮剧”总裁、公主满天飞的窘境,扎实地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