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毛》没鲜肉没IP却获赞 头重脚轻离经典有距离

从棒打鸳鸯到久别重逢，张译[微博]和殷桃[微博]在《鸡毛飞上天》中，演绎一对小人物的人生历程，还原了上世纪70年代到90年代，义乌商人凭借发卡、袜子、手套、纽扣等不起眼的小商品赚钱，打造商业帝国的故事。

张译和殷桃这对主演都不年轻了，演起年轻人却不露怯。

“这部剧太魔性了，越看越带劲！”“嫁人当嫁陈江河！”“连夜看完16集，在被窝里哭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电视剧《鸡毛飞上天》在豆瓣上评分8.7，这是到目前为止今年国产剧的最高分。

这部不是大IP改编，也不是主旋律、不是谍战剧的“土气”时代剧，俨然成为2017年第一季度电视剧的口碑“黑马”之作。

从名字开始就走画风清奇路线的《鸡毛飞上天》，由张译、殷桃主演，讲述一代浙江义乌人奋斗经商的故事。它在浙江卫视[微博]黄金档播出以来，收视率一直稳定在前五的位置。没有“流量明星”，没有IP基础，没有锦衣华服，甚至没有大面积的营销宣传，但它的品质，真的还不错。

撰文：南都记者余亚莲 实习生杨文波

恋爱节奏给力，不拖泥带水

《鸡毛飞上天》一开头就不按常理出牌，只用了一集就讲完了如下剧情：男主的童年经历、男主遇到女扮男装的女主、和女主从欢喜冤家到好兄弟、两人同居、男主意外识破女主性别、两人开始恋爱……没错，它只用一集就讲完了这么多的故事！按常规，女扮男装被识破的经典套路，在别的剧，一般得讲个十几二十集。

而且，当男主发现自己蒙在鼓里，和女主一起熬糖、同床，还在她面前撒过尿时，他居然泪眼汪汪地质问女主欺骗自己。这还不算完，当小名“鸡毛”的陈江河和女主骆玉珠开始了平（m ei）平（xiu）淡（m ei）淡（sao）的小情侣日常之后，出现了小波折，可男女主角情比金坚，绝不受挑拨，还霸气地互相表白。当有人来找女主麻烦时，男主挺身而出，一声“骆玉珠是我的女人”，瞬间收割无数少女心。

不过，作为一部要跨越男女主角一生的长剧，爱情注定不会一帆风顺，于是一连串误会接连上演：女主因为赌徒爸爸偷走男主的钱，被误会成诈骗犯；女主上门来寻男主时，又被男主养父逼迫离开；女主不屈不挠跑回村子，看到了男主和别的女人拥抱，绝望出走；男主四处寻找女主，还痴情地在有着女主童年记忆的袜子厂蹲点，当起了厂长，当他找到女主时，对方已经结婚生子……短短十集，《鸡毛飞上天》以先“甜宠”后“虐心”的画风，讲完了这对苦命鸳鸯的感情历程。

张译+殷桃，演技双双在线

如果说，《鸡毛飞上天》前半段男女主角相爱的剧情，充满了熟悉的狗血套路，那么张译和殷桃靠谱的演技，则一直在弥补这一“缺点”。

年近40岁的殷桃扎着小辫，以充满少女情怀的眼神望着张译时，观众开始有理由怀疑，“丫头教”的存在是不是演技不到位？

剧中，张译在老厂房的墙上，看到了女主童年时刻下的字样，回想起她幼年的不幸遭遇和两人被拆散的辛酸，颤抖着用双手抚摸墙砖、满脸泪痕、最后埋头痛哭……这一段戏，张译的悲痛情绪简直溢出了荧屏。

8年后，当张译和殷桃终于在车站重逢。张译举着刻字的砖头，哽咽着，不敢喊出声，殷桃回头看到他，由不可置信到瞬间红了眼眶，扒着车窗，二人无语凝噎……然后，张译狂奔来到下一个车站，和殷桃隔着月台相望，流着泪微笑。这份沧海桑田而真爱不变的剧情，让观众感动落泪。

好的演员，一言一行都是戏，没有做作和刻意的痕迹，细节考究。比如殷桃因为不停地吹气球，嘴巴肿了，就真的变成了含着嘴说话；张译骑自行车从义乌到富阳找到殷桃时，满头大汗，充满真实感。

从人设看，男女主一生的爱情故事是“男强女强”、棋逢对手的。女主即使被人贩子拐卖、被诬陷、二婚，也从不觉得自己配不上男主；面对有才有貌、集团千金的情敌挑衅，也照样自信十足地怼回去，绝不卖惨，也不是圣母白莲花，实在算是国产剧女主人设的清流了。

不刻板说教，还原奋斗历程

你以为这是一部虐心爱情大戏？不，《鸡毛飞上天》还有更加高远的立意。它以个人传奇的形式，讲述了男主从义乌货郎担到财团董事长的逆袭过程。

张译饰演的“鸡毛”陈江河，从小被父母抛弃，被浙江义乌“敲糖帮”的老手艺人陈金水捡回来养大，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物。但他聪明，会钻研，爱学习，剧中有句台词，是陈江河当了厂长之后的宣言，概括了他的特点：“有一件事没有变过，就是我这个人爱做梦，并且愿意带领大家一起来做这个梦。”

年少时，陈江河待在火车站“鸡毛换糖”，继承义乌人的经济头脑，凭借挑货郎“进四出六”、“开四门”的本事，赚得第一桶金的同时，还学会了五湖四海的方言，这个技能成功解决了以后袜子厂遭遇的滞销危机。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没有读过书的农村孩子“鸡毛”积累了丰富的社会阅历，开拓视野，为以后小商品业的蓬勃发展奠定了基础。“鸡毛”还有敏锐的商业嗅觉，作为小小袜子厂的厂长，他敢去上海参加展销会，看中了日本产的高价机器后，他肯绞尽脑汁学习新技术。

他还重用知识分子，提拔大学生成为创业骨干。他做生意有底线，梦想让国产品牌走向世界。

除了张译和殷桃这对主角外，剧中的配角同样亮眼。“鸡毛”亦师亦友的“高知伙伴”邱英杰，代表的是改革开放之初，走在时代前列有大智慧、大视野的引路人；“鸡毛”的养父陈金水，代表固执守旧的老一辈，惧怕“投机倒把”“弃农经商”，其扮演者是老戏骨陶泽如[微博]，他把一位让人又敬又恨的迂腐镇长演得入木三分。小人物的动人故事，汇聚起来，还原了上世纪70年代到90年代，物资匮乏的义乌商人如何凭借发卡、袜子、手套、纽扣等不起眼的小商品赚钱，打造商业帝国。

头重脚轻，离经典还有距离

这样一部细腻、鲜活地讲述义乌商战的电视剧，在当下一众大IP中，显得格外另类，弥补了国产剧市场中现实主义商业题材的空缺。

不过，《鸡毛飞上天》在豆瓣虽然有8.7的高分，但评分者只有5800多人，看起来依然是一部小众剧集。由于题材和经费的限制，它对于年轻观众来说，还是显得较为沉闷。

虽然前半部分剧情进展飞快，但进入到后期，各种穿帮、不符合实际的浮夸桥段轮番出现：年轻一代的感情纠葛开始狗血，甚至上演了“脑瘤大招”，让女主的儿子上演了一出“蓝色生死恋”般的虐恋。这些剧情有为了冲突而“强行加戏”之嫌，削弱了商战部分的力度，暴露了国产剧本末倒置的通病。

同时，女二的人设空洞扁平，身为千金小姐、海归女强人的杨雪，整日单方面纠缠男主，脸谱化的怨妇形象让这条线变得难看。商界精英的造型和演绎都不具说服力，剧情和人物造型还是摆脱不了乡土气息。

“容人容事，眼光心胸”8个字，应该是后半部分最该凸显的核心，却限于各种乱七八糟的纷争，而始终胶着。

记者快评

张译演活了说方言的挑货郎

张译，再也不是那个《士兵突击》、《我的团长我的团》、《生死线》、《北京爱情故事》中戏红人不红、貌不惊人的小演员了。

他的表演，开始有了能让“鸡毛上天”的鲜活力量。无论是电影《亲爱的》中苦苦寻找走失儿子的父亲，还是《山河故人》中土豪做派、固执自私的“煤老板”，或是《追凶者也》里充满喜剧细胞、最出彩的逗比杀手。每个角色，都似乎是他们“该有的样子”，而没有一丝张译本人的影子。

身为东北人的张译，会认真模仿每个角色该有的口音，比如《山河故人》里他说一口山西方言，到了《鸡毛飞上天》，他一口地道得让观众打趣“这一定是易中天配的音”的义乌方言，让人感受到他的用心。

无论是淳朴、羞涩的陈家村货郎担，还是走南闯北、勤奋好学的小商人，抑或有气场有魄力更有大智慧的袜子厂厂长、财团董事长的霸气和商战中的老辣决断，张译将男主陈江河一生的每个阶段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一场陈江河在车站重逢玉珠的戏：从隔车相望的庆幸、狂喜，到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开不了口，到眼里已满是眼泪，最后发疯一样寻找爱人，堪称完美。

张译的“认真萌”还延续到了戏外，他是“知乎著名答主”：别人问演员拍水下戏的时候，怎么能做到睁着眼睛演戏，他颇为无奈地回“愣睁”；男演员拍戏是否会涂口红？他一本正经地分场合、分风格再解释；如何评价演员李晨[微博]？张译风趣地回忆了他和李晨成为朋友的过程。甚至细致回答网友关于养猫的问题，让人感觉，他就像是身边的一位普通朋友。

南都记者 余亚莲